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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里木河:故乡河、母亲河、生命河
2010-10-12 | 编辑: | 【

每当维吾尔族歌唱家克里木的《塔里木河故乡的河》的歌声响起,我们每一个天山儿女,都会油然涌出一片崇敬之情。

塔里木河,对我们每一个新疆人来说,她不仅是故乡之河,也是母亲之河、生命之河,她的神奇、她的壮美,永远铭刻在我们心里。

1、王者之河

塔里木河按其支流叶尔羌河源头起算,全长2486千米,叶尔羌河、阿克苏河、和田河三支流汇合后的干流长1321千米;流域面积按面有的“四源一干”为25.86万平方千米,其中国内面积为23.63万平方千米。从河流长度、流域面积算,她远小于长江、黄河、黑龙江、澜沧江、怒江、雅鲁藏布江等,在中国尚不能纳入“大江大河”之列,而在《大江大河传记丛书》中,却纳入了塔里木河。

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塔里木河是中国最长的内陆河,在地球上的内陆河中,她也排在了第5位,次于原苏联的伏尔加河、锡尔河、阿姆河和乌拉尔河。而且,在新疆南部源自天山、昆仑山的河流,在历史上基本上都归于塔里木河,构成了一个封闭的内陆水循环和水平衡的相对独立的水系。清代学者徐松将之称为“罗布淖尔水系”,即以罗布泊为最后归宿的水系。因此,塔里木河的影响面积涵盖了新疆南部102万平方千米,超过中国的许多大河。

塔里木河的“王者”之尊,主要还是她深厚的文化内涵。

人类的早期文明,多发源自干旱地区的大河流域,如西亚的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东北非的尼罗河流域、印度次大陆的印度河和恒河流域、东亚的黄河流域,即史上所称的波斯文明、埃及文明、印度文明和华夏文明等四大古代文明。处于其间的塔里木河流域,恰成为上述文明的交叉、融合之处,呈现了文明的交融特征。美国著名的社会学家摩尔根就在其《古代社会》的巨著中,声称:“塔里木河流域是世界文化的摇篮,找到了这把钥匙,世界文明的大门便打开了。”

塔里木河流域的上述特点,使她成为了盛名的“丝绸之路”的重要路段。丝绸之路最早开辟的南、北两道,分列塔里木盆地南、北两侧,都与塔里木河不离不弃,其北道“随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其南道“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车”(《汉书·西域传》),塔里木河水系,决定了丝绸之路南、北两道的走向,也留下了塔里木河有南、北二河的至今未解之谜。

悠久的历史、丰富的光热、广阔的土地,使塔里木河流域在相当长时期成为西域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西汉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西域都护府的成立,标志着新疆正式列入中华大版图,至此,新疆一直处于中央政府的有效管辖之下,塔里木河流域的大量历史遗迹见证了新疆的发展历程。目前,新疆的58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分布在喀什、和田、巴音郭楞、阿克苏、克孜勒苏五地州的即有31处,占到全区的一半以上。375处自治区级保护遗址,也有约一半分布在南疆五地州。其中,阿克苏以千佛洞为主的遗址、巴音郭楞州以楼兰为代表的遗址、喀什地区以阿巴霍加麻扎为代表的伊斯兰教遗址、和田地区以佛教文化为代表的遗址,记录了新疆多民族文化的交汇、融合和共同发展,体现了古代各族劳动人民的智慧创造和辛勤劳动。

上述特点,使塔里木河成为干旱地区河流中的王者之河。

2、故乡之河

塔里木,在维吾尔族语中为“田地、种田”之意。

塔里木河流域,是新疆最早有人类活动的地区之一。考古证据表明,塔里木河下游区域,曾发现有为数甚多的石器时期遗物,如石斧、石刀、石锉、石矢、石镰等,磨制颇精的石器,以石英、碧玉和燧石为原料打制而成。在它们分布之地,还偶见有夹沙陶片,说明它们曾延续相当长的年代,其中的细石叶石器,是我国细石器文化中具有特征性的文物,与欧洲的几何形石器有显著区别。

由于仰韶温暖期的干暖气候,使罗布泊地区退出了部份水面,形成围绕大湖的绿色地带,为原始人类的生存提供了优越条件,并加速了在这一区域由以狩猎、渔猎、采集为主的经济向农业经济的转换。在西域时期,新疆南、北即有城国、行国之分,南部的城国即以农业为主。西汉时期,在西域都护府建立前,因政治上和军事上的需要,西汉政府即在塔里木河中游的渠犁(今尉犁)和轮台(今轮台)开渠引水屯田积谷,由此开始了新疆地区的屯田。随后,屯田逐步向塔里木河上游和下游推进。在楼兰附近,屯田发展到相当规模,更有敦煌人索励率酒泉、敦煌兵士千人,又召集鄯善、焉耆、龟兹兵士共3000人,横断注滨河(今孔雀河下游),蓄水溉田,“大田三年,积粟百万,威服外国”(《水经注》)。2008年冬,罗布泊综合科学考察,对注滨城遗址和楼兰遗址东大面积屯田遗迹的发现,进一步证明了这段历史。

屯田的发展,不仅实现了戌边的初衷,也推动了新疆农业技术的进步,还带动了冶炼业、制造业、手工业等社会各业和水利事业的发展,由汉至唐,塔里木盆地社会、经济的发展上升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

处在东、西方交流中心的塔里木河流域,自古以来,即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大舞台,民族迁徙和交往活动十分频繁,居民的种系族属和民族关系错综复杂,并由此创造了独具特色的西域文明。在塔里木河的养育下,频频经历了大分化、大融合的各民族,组成了和谐的大家庭,推动了社会、经济的持续发展。

盛名的丝绸之路联结了东、西方文明,也成为世界各大宗教重要传递通道。艰苦的生活环境,对大自然的缺乏认识,成为原始宗教的滋生基础,进而形成萨满教。随后,袄教(拜火教)、佛教、道教、摩尼教、景教(基督教一教派)、伊斯兰教相继传入,塔里木河流域先后成为我国佛教和伊斯兰教的大本营和圣地,库车、和田还分别成为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的中心,创造了具有重要影响的佛教文化和伊斯兰教文化。

在塔里木河流域实行屯田,延续至今已逾两千年,历史表明:“兴屯田,西域安,丝路通;屯田废,西域乱,丝路绝。”新中国成立后,在“屯田戌边”的旗帜下,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在本区域农业开发上,发挥了示范、带动作用,4个农业师、54个团场,成为塔里木河流域开发的一面旗帜。

3、母亲之河

塔里木河作为南疆各族人民的“母亲之河”,是有历史渊源的。

古代和田又称“瞿萨旦那”,即“地乳”之意,传说隆起如乳之地,曾养育了阿育王之子,因此,塔里木河自古即被南疆各族人民视为“母亲之河”,用她的乳汁养育了生存在这声土地上的亿万生灵。

有趣的是,塔里木河还在延续两千年中,与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紧密联系在了一起,被视为黄河的河源。

滔滔黄河形成的广阔流域,是哺育伟大中华民族的摇篮,也是世界古代文明的发源地之一。黄河之水哪里来?唐代大诗人李白在诗中作答:“黄河之水天上来”。从道理上这也是对的,高山的涓涓细流汇成平原的滔滔巨流,几乎所有的河流都是这样形成的。但是,具体到一条河流,总是有它最初的出处的,现代的地理考察,使我们知道,黄河的源头,上源马曲出自青海省巴颜喀拉山脉雅拉达泽山东麓约古宗列盆地西南缘。

然而,关于黄河的河源,自古却有另外一种解释:“黄河之水地下来”。在先秦时期的《山海经》中有这么一段记载:“……不周之山,北望诸毗之山,临彼岳崇之山,东望泑泽,河水之所潜也。”即源自昆仑山系、天山山系的河流,归于“泑泽”——罗布泊,“河水”,即黄河,是罗布泊湖水从地下潜移过去的。这是最早的黄河河源说。后来的《汉书》,又进一步解释,即罗布泊“潜行地下,南出积石为中国河也。”积石即青海省循化县东的小积石山,是长期所认为的黄河源头,“中国河”即是黄河。这么一句短短的记载,却造成了近两千年的一场误会。

1782年,即乾隆四十七年,清政府派出阿弥达探索黄河之源,他真从青海一直追溯到了罗布泊,自认为亲身探索到了黄河的源头,他还详细记录了罗布泊的地理位置、源流,写进了一本书,书名就叫《河源纪略》。今天,尽管我们已确知这是一个错误,但是,却让我们看到了塔里木河及其归宿的罗布泊在中国历史中的重要性。

塔里木河干流本身并不产流,她的河水全靠各大源流供给。她的源流产自塔里木盆地周边的天山、帕米尔高原、喀喇昆仑山、昆仑山、阿尔金山等山脉,包括阿克苏河、喀什噶尔河、叶尔羌河、和田河、开都河—孔雀河、迪那河、渭干河与库车河、克里雅河、车尔臣河等九大水系144条河流,即塔里木盆地全部的河流,有人比之为“九叉鹿角”。这些河流多年平均径流量为398亿立方米,包含国外来水63亿立方米。而至今仍与塔里木河干流保持联系的只余下阿克苏河、叶尔羌河、和田河、开都河—孔雀河四大水系。这四大水系与塔里木河干流也有亲有疏,其中,阿克苏河长年供给塔里木河干流,占到干流水量3/4以上;和田河每年洪水期进入塔里木河干流;叶尔羌河则在丰水年能供给塔里木河干流。以上三河汇合于阿拉尔的肖夹克,开始了干流的旅程。干流全长1321千米,上游段由阿拉尔至英巴扎,长495千米;中游段至恰拉,长398千米;下游至台特马湖,长428千米。干流多年平均径流量为46亿立方米。干流量年际变化很大,在上个世纪50年代后半段,年径流量达56亿立方米,以后逐步下降,至90年代上半段,年径流量只有39亿立方米。与干流保持联系的另一个水系是开都河—孔雀河,通过库塔干渠向塔里木河下游输水,因此又有“四源一干”的说法。“四河一干”多年平均总径流量246.79亿立方米,入塔里木干流水量47.47亿立方米。丰水年与枯水年之差近10亿立方米。

阿克苏河在塔里木河的支流中,居“老大”的位置。它是中国和吉尔吉斯斯坦之间的国际河流。它由昆马力克河和托什干河两大支流汇合而成。两大支流均发源至吉尔吉斯斯坦,入境后在阿克苏市西大桥上游汇合,汇合后始称阿克苏河。昆马力克河全长293千米,在我国境内长105千米;托什干河长457千米,有317千米在我国境内。汇合后的阿克苏河干流只有132千米,以托什干河起算,阿克苏河长589千米。流域面积5.4万平方千米,在吉尔吉斯斯坦境内为1.9万平方千米,全为高山区;在我国境内的3.5万平方千米中,山区占1.9万平方千米,平原区为1.6平方千米。阿克苏河河水由冰雪融水补给,沿程穿越基岩区,水质泛白,故有“阿克苏”(维吾尔语“白水”之意)之称,流域地表总径流量为84.43亿立方米,其中国外流入量为50.1亿立方米,多年平均年供给塔里木河干流34.04亿立方米,消耗于阿克苏绿洲的地表水年径流量为50.39亿立方米,丰富的水源养育了候选中国新天府的“塞外江南”。

源自昆仑山北麓的和田河,在与塔里木河干流供给关系上居“老二”的地位。它的两大支流玉龙喀什河和喀拉喀什河分别发源于昆仑山和喀喇昆仑山北坡,在阔什拉什汇合后,艰辛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319千米,汇入塔里木干流。由喀拉喀什河源头计算,和田河全长1127千米,流域面积4.93万平方千米,其中山区面积3.80万平方千米,平原区面积1.13万平方千米。多年平均径流量44.43亿立方米,玉龙喀什河和喀拉喀什河各分担了一半,其中玉龙喀什河略多一点。多年平均进入塔里木河干流的水量在10.83亿立方米。

叶尔羌河发源于昆仑山北麓南大坂,它由主流克勒青河和塔什库尔干河、提孜那甫河、乌鲁克河、柯克亚河等支流组成,流域面积7.9万平方千米,全长1179千米,多年平均年径流量75.74亿立方米,多年平均进入塔里木河干流的水量只有1.33亿立方米,还不能保障每年有水补给,只在丰水年能到达肖夹克。

开都河—孔雀河实际上是一条河,在进入博斯腾湖前为开都河,从博斯腾湖流出后就叫孔雀河了,开都河长560千米,孔雀河长942午米,整个水系全长1502千米,流域面积8.72万平方千米。开都河源自天山南麓依连哈比尔尕山,在大山口水文站多年平均径流量为33.3亿立方米。在历史上,开都河—孔雀河与塔里木河一直是若即若离的关系,在下游段经常交织成网、彼此贯通。塔里木河干流主流偏北,则进入孔雀河,汇合成库鲁克河进入罗布泊;当主流偏南,孔雀河通过叉流进入塔里木河,河水迂回经台特马湖、喀拉和顺湖进入罗布泊,造成罗布泊“游移”的假像。1952年,尉犁县在拉依河上修筑塔里木河大坝,彻底割断了塔里木河与孔雀河的联系,重新使两河分离,塔里木河从此“死心”向台特马湖流去,直到上个世纪70年代下游断流。而库塔干渠的修建,重新使孔雀河与塔里木河再次联手,这一次是出于农业灌溉的需要,也为后来的由博斯腾湖调水应急输水整治塔里木河下游打开了通道。

尽管如此,依靠塔里木河水系,包括曾经进入塔里木河干流的诸河的滋润,养育了约200万公顷耕地和1000万各族人民,成为南疆各族人民的真正的母亲之河。

4、游荡之河

塔里木河,又是一条不安分的河,她的不安分,就是她的反复无常,不断改道,在先秦时期,即有“乱河”之称(《山海经》);直至清代,阿弥达在《河源纪略》中,还这样记载了塔里木水系之丰富:“罗布淖尔为西域巨泽,在西域近东偏北,合受西偏众山系,共六十支,绵地五千,经流四千五百里。其余沙碛阻隔,潜伏不见者无算,以山势揆之,回环扜折,无不趋归淖尔。”“回环扜折”,说明它途径多变,因此,她有了“无缰之马”的别名。

由于不安分,塔里木河有了南北大摆荡山的历史,摆荡幅度达到130千米,其最南的河道,深入沙漠超过了100千米。直至18世纪初,阿克苏河、喀什噶尔河、叶尔羌河、和田河四水汇于今肖夹克一带,还经历了多达10次反复的南北摆动,才形成今天的格局。

在干旱地区,河流的改道变迁是常事。因为干旱区河流河水季节变化悬殊,枯水期河床干枯风沙堆积,洪水期河流自寻出路,又冲刷出新的河床,有时的改道让人嘡目结舌。例如,中亚沙漠中的阿姆河,为世界第三大内陆河,先曾归宿于里海,后又改入咸海,二者距离在千里之上。

塔里木河也曾有南、北之分。

在《山海经》中有这么一个记载:“敦薨之水西流注于泑泽,盖乱河自西南注也。”敦薨之水即源自天山的水,泑泽即罗布泊。一个“西流注”,一个“西南注”,究竟是两条河,还是一条河,人们并没有注意。

到了北魏时期,郦道远的《水经注》将塔里木河分为南、北二支,对《山海经》的“西注”、“西南注”做了一个明白的解释。《水经注》记载,塔里木河自葱岭,即帕米尔高原分源,以歧沙为分水岭,其北为喀什噶尔河、其南为叶尔羌河,两河均向东流去。《水经注》对南、北二河的流经、汇合的河流、最后的归宿都做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载。

北河一径向东,在温宿(今阿克苏)南,会合枝水,即今阿克苏河。以后又相继汇入姑墨川(今哈拉玉尔衮河)、龟兹川(包括东川水,即今库车河和西川水,即今渭干河)、敦薨之水(即开都河—孔雀河水系),浩荡东去,迳注泑泽,即罗布泊。

南河流经汉时葱岭八国中的无雷、依耐、蒲犁等国之北,又经古皮山国北,然后与于阗河(今和田河)汇合。汇合后又向东流经扜弥国(今克里雅河喀喇墩一带),又有克里雅河汇入,再流经精绝国(即尼雅),汇入尼雅河。由此继续向东,在古且末北汇入阿耨达大水,即卡啬河的支流古且末河(阿耨达河的主流自西向东直入台特马湖)。南河至此,从鄯善国(国治伊循,即今米兰附近)北入罗布泊。

南、北二河的存在,很好解释了丝路南、北二道均“波河西行”的问题。

东晋高僧法显在其《佛国记》中也提到了塔里木河“有二支北流,经屈支(龟兹,今库车)、乌夷(今焉耆)、禅善(鄯善,今米兰)入牢兰海(今罗布泊)。”他还记道“南河自于阗(今和田)东于北三千里至鄯善入牢兰海。”

从《水经注》也可看到,当时的塔里木河南、北二河,几乎汇集了塔里木盆地所有大河,可以推算其水量是相当可观的,在这种情况下,罗布洼地南、北各湖连为一体也是可能的,故《汉书》上有罗布泊“广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使人误认为是“黄河之源”了。

南、北二河既然如此浩荡,为什么其中的南河后来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以致人们怀疑它曾经存在呢?

新疆河流水量主要补给来源是山地降水和高山融冰化雪水,因此河水季节分配极不均衡,夏季洪水占到全年水量的70%以上,其他季节多为枯水期,下游常常断流,这种情况在塔里木盆地南部地区尤为突出。帕米尔高原和喀喇昆仑山北坡的降水远小于天山,河流水量补给不如北河。而塔里木盆地以克里雅河为界,其东多东北风,其西多西北风,河水枯水期河床易受风沙湮埋。受东北风影响,河道受迫向西偏转,而西北风又阻止了河流向西偏转,最终迫使河流向北流去,最后与北河汇合,这是一个经历了上千年的漫长过程。由于沙漠内部沙丘堆积增高,完全断绝了河流重新西流的去路,而且彻底埋葬了原有河流的痕迹,致使南河彻底消失了,唯有沙漠中东西向的胡杨断续分布,以及古城遗址分布的轨迹,告诉了我们南河曾经存在的历史。

塔里木河的动荡变化,也是造成罗布泊“游移”的根本原因。塔里木河入湖方向的变化,导致了罗布泊的变化,这是另一个话题了。

5、生命之河

水,是生命之源。塔里木河水系,造就了新疆南部的大小绿洲,也养育了塔里木河流域的芸芸众生。给我们最大的震撼就是塔里木盆地的胡杨林。

新疆的维吾尔族人民给了胡杨一个最好的名字——托克拉克,意思是:“最美丽的树”。从这个名字,我们也看到了胡杨与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渊源。“托克拉克”与塔克拉玛干的词冠“塔克拉”语音相近,而“玛干”这个词根,又有“家园”、“村庄”之意。那么,塔克拉玛干是否可读为“胡杨的家乡”呢?

的确,全世界的胡杨,60%分布在中国,而中国的胡杨90%分布在新疆,新疆的胡杨又90%分布在塔里木盆地。新疆塔里木盆地,真正是胡杨的家乡。这里,有世界最大面积的原生态胡杨林——沙雅胡杨林,面积有200万亩以上;这里有中国最大的胡杨林保护区——塔里木胡杨林国家保护区,保护区面积达600万亩,以及美丽的胡杨林森林公园——轮台胡杨林森林公园;最大的国家森林公园——泽普金胡杨森林公园。胡杨的顽强、胡杨的美丽,成为新疆的象征,新疆专为胡杨设置了国际胡杨节和国际旅游摄影节,吸引来全国无数的游人。

河流的游荡性,是新疆胡杨大面积分布的主要原因。

生命依附水而生存,胡杨是杨柳科杨属植物,对水的依赖是它的本性,因此,我们将之归于荒漠河岸林,它依河而生,伴河成长,但是,它缘何分布如此广泛,在很多未见河水的地方仍可见到它的身影呢?

追根溯源,在胡杨幼苗期,一定是有河水的,或是洪水曾经临。当河水改道后,如果它已长成小树,根系向下延伸可接续到地下水时,它依然能茁壮生长,在地下水降至相当深度,至10米以下,就威胁到它的继续生存。因此,我们常常在沙漠中可见到一片片的枯林。这个时间,会相当漫长,因而,胡杨有“活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倒,倒一千年不朽”的传说。

因此,有人说塔里木河是“不负责任的妈妈”,她生下一片子孙,却又离弃而去。实在也是无奈之举。然而,在无奈之下,她给干旱的大漠留下一大片绿色,也正是她伟大之处。

也正因为如此,在中央拍板进行塔里木河的治理,在塔里木河重归阔别30年的台特马湖,下游27万亩植被得到恢复之时,当年朱镕基总理评价:这是一曲绿色的赞歌,值得大书特书。

绿色,是生命之色。而绿色是离不开水的。赞美绿色,我们更要赞美为治理塔里木河做出了奉献的人们。

塔里木河,是我们新疆各族人民心中永远的故乡河、母亲河、生命河。爱惜生命,热爱故乡,善待母亲,是我们每一个塔河子孙的义务和责任。

塔里木河流域综合治理,是工程治理、生态保护、水资源调度管理相结合的一项系统工程,也是一项复杂、长期的旷世工程。如今,我们只是迈出了第一步,塔里木河作为“生态河”的目标远没有达到,前程仍然是艰巨而漫长的。

塔里木河,曾经气势磅礴,也曾经桀傲不驯,还曾经灾难重重。然而,只要我们善待她,塔里木河的明天,仍然将是壮丽而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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